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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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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子音乐的起源可追溯到19世纪末,但其真正引起广泛关注始于1948年,法国作曲家皮埃尔·舍费尔(Pierre Schaeffer)用具体的音响声而非音符创作了一首《地铁练习曲》。①随后的20世纪50年代,电子音乐的特殊音响效果被发现适用于电影特殊场景气氛的烘托,从此与电影结缘。中央音乐学院的张小夫教授,在2002年专门撰文对电子音乐的发展作了三个类别的划分。根据其划分,电影中的电子音乐应属于“具有商业性、实用性和流行性特征的‘社会化’电子音乐”,其有别于“具有学术性、探索性和前卫性特征的‘专业化’电子音乐”以及“具有娱乐性、普及性和多样性特征的‘家庭化’电子音乐”。本文对电子音乐的探讨仅限于前者。
电影中的电子音乐音色制作手段通常运用电子乐器演奏、采样合成和计算机数字音频处理。近十年来,计算机技术高度发展,数字音频工作站逐渐被广泛应用于各大声音制作工作室、影视录音棚、混音棚。如今,只要通过软件虚拟乐器,便可获得丰富多样的电子音色,还可利用音频处理软件,对各类音频变形,以获得新奇的音色。本文主要结合近五年的多部好莱坞获奖影片,归纳总结出,电子音乐在以下场景和意境的构造中能充分发挥其优势:描绘非现实时空;渲染高科技时代感;体现流行文化元素。
一、描绘非现实时空
电影是时空的艺术,随着叙事的进展,时空在不断变化。当在同一时间、不同时空交错出现时,如科幻类电影中的现实世界与虚幻世界、剧中人的回忆与现实、梦境与现实等,电影需展现出不同时空的差异,突出非现实世界(外星球、梦境、回忆)的时空感,以引导观众快速进入情境。从观众是否对之有听觉经验的角度,可将声音表现不同时空感的方法分为两种:首先,依照生活现实,采用符合画面人物形象气质、动作和环境的语言、音响声,使之体现出不同时代、地域的语言和背景环境声的差别,引导观众自觉区分时空的变换。其次,对于虚幻时空,除了在语言和音响方面发挥想象力去创造新声,如编创新语种、合成特殊音效等,音乐的发挥空间更加广阔。相比观众熟知的传统真实乐器,电子音乐因其音色创新的灵活多样性,可增强对非现实时空场景的虚幻、缥缈、灵动、奇异感的表现力,丰富观众的感官体验。
2010年,第82届奥斯卡热门影片,以潘多拉星球上的完美生态带给观众唯美视听享受的科幻片《阿凡达》,其配乐师詹姆斯·霍纳(James Horner)便充分利用了在交响乐中增加电子乐元素的手法,描绘出潘多拉星球上的奇异景观。对电子合成音色和民族特色乐器的巧妙运用是詹姆斯·霍纳(James Horner)电影配乐的一大特点。这从其成名作动画片《美国鼠谭》、风靡全球的《泰坦尼克号》等影片配乐便可看出。《阿凡达》的交响乐混音师(Scoring Mixer)Simon Rhodes和电子音乐编曲师(Electronic Music Arranger)Simon Franglen 在接受采访时说,在一个仅9分钟的战斗场景中,他们就有大概450轨的虚拟乐器以及音频;在前期录音时,要研究有趣的电子音色和旋律,以及所有的人声素材;电子编曲师的一切工作都在电脑中完成,没有使用一台真实合成器,全部电子音色都由虚拟乐器产生。②影片在展现潘多拉星球森林的神秘、灵动和杰克·萨利(Jake Sully)在潘多拉向纳美人学骑伊卡兰(Banshee)飞翔的两类场景中运用了大量的电子音色:节奏多变的打击乐、偶尔闪现的颤动的琴音、梦幻的铃音、诡异的特殊音效、表现纳美民族特色的笛声、多变的人声哼唱……电子音乐元素自然融入宏大的管弦乐主体中。
2010年另一部有科幻色彩,带观众游走于梦境与现实之间的好莱坞大片《盗梦空间》,其配乐更是将电子音乐贯穿始终。《盗梦空间》的导演克里斯托弗·诺兰(Christopher Nolan)在接受采访时说,这是一部非常震撼的电影,所以音乐一定要有气势,但其中还包含一些神秘的元素,因此摒弃了管弦乐的主导,以大篇幅的电子音乐取而代之,这样才能最完美诠释这个穿越梦境与现实的科幻故事。③配乐师汉斯·季默(Hans Zimmer)大量的作品均以具有现代感的电子合成器与交响乐的结合为特色。其在接受采访时说到,电影中的音乐主题专门为梦中梦创作,他用完整的电子音乐去烘托紧张感,里面能听到的乐器,都是运用合成器制作的音色,当你看到同一时间、不同空间的事情发生时,好像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④《盗梦空间》的梦境并非美好的愿景,而是剧中人无奈之下必须完成的任务,以紧张、不安和担忧为情绪基调。因此,其配乐的整体色调是灰暗的,旋律性不突出,持续低音和固定重复的节奏运用较多。电子音乐不那么和谐悦耳、时常带有噪音性质的音色和缺乏抒情性的旋律、渐强的压倒感的动机,将观众带入对梦境中事物好奇又惶恐不安的情绪,让人深感梦中事物的昏暗与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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