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npin 发表于 2010-5-6

文学写作技巧及其运用

写作是一门艺术,一门独特的艺术。要达到精湛的艺术境界,作者不仅要以辨证唯物主义的观点来观察、研究和分析事物,而且要掌握一定的写作技巧,充分运用辨证规律,揭示作品的主题与实质。这样,才能使作品产生良好的艺术效果和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所谓技巧,就是运用辨证法,对人物、事件进行分析,并以最优选的方法去突出主题思想,形成作品的内在联系,且主次分明,情景交融。技即技艺,主指方法;巧则为巧妙,独到的表现手法。例如予盾的对立统一规律,在写作技巧中就运用得十分广泛,作者通过独具匠心的艺术处理,在一定条件下将矛盾有机统一起来,往往可以产生强烈的艺术效果。然而,写作技巧很多,而且在运用中并非一成不变。应根据不同的题材,不同的事件、人物的特点,以及不同的场景,巧妙地运用艺术手法,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作品的内涵。
至于“思”,泛指思考,在文学写作中则指文思。实际“思”来源于作者的写作修养,古代作家刘勰在《文心雕龙·神思》中,精辟阐述:“积学以储宝,酌理以富才,研阅以穷照,驯致以绎辞。”不仅强调了这四个方面的相互联系,而且又要分清主次。“积学”和“酌理”,指出了丰富的知识要以正确的思想、观点来辨别和思考,才能在写作中表现出真知灼见。“研阅”则指对事物的探究和对社会的观察,即深入观察与体验,才能了解事物的本质、内涵。作者只有把丰富的生活经验与广博的学识结合起来,才能产生敏捷的文思,并构成写作意象。具备了修养、阅历的前提条件之后,再就是作者如何掌握文字技巧以达到“驯致”的本领,“驯致”乃驾驭,内含逐渐习熟之意。只有由熟而巧,才能找到贴切适用的表现形式,以曲尽物象与人情。
技巧实质上是博采众长的一种借鉴,种类繁多,形式多样。如“同中求异”、“摹状与传神”、“大题小做”、“巧中有理”、“借宾托主”、“情景交汇”、“抑扬结合”,以及“欲擒故纵”等等。下面择其主要,浅谈见解。
一、“沙里淘金”,才能使作品简洁精炼
沙里淘金实质是博采之后的酌取。亦即博采了各种材料之后,在创作时还得根据主题的需要酌取那些有用的材料。博采与酌取也是辨证的统一,博采即是丰富的生活素材之贮备,酌取则是将博采所得的素材加以提炼。
莫泊桑在谈小说的选材时说:“艺术家选定了主题之后,就只能在充满了偶然的、琐碎的事件的生活里,采用他的题材有用的、具有特征的细节,而把其余的都抛在一边。”在鲁迅的小说里,不少人物都有生活的原型,但作者总是酌取那些典型的事实和材料,而剔除那些与表现主题无关的和不能显示人物性格特征的“偶然的、琐碎的”东西。例如“孔乙己”的写作中有两个主要人物,一个是穷困潦倒的穷书生孔乙己——孟夫子,另一个是作者的本家——田七。前者替人抄书,有时因偷书而被人抓住,却说“窃书不能算偷”。后来被人打折了腿,还用蒲包垫着坐在地上,用手撑着走到咸亨酒店去喝酒。后者则平时喜欢喝酒,抽鸦片,写得一手好字;经常穿着破旧肮脏的竹布长衫,头戴着瓜皮帽;时常骂人,被打得鼻青眼肿。
鲁迅正是以这两个模特儿为基础,并调动平时的其他生活积累,塑造了孔乙己这个典型人物。人物虽有原型,但作者并没有将那些生活素材全部投入作品中,而是“沙里淘金”选择最富有特征、特点的东西,而将那些与主题无关的一律剔除,如将抽鸦片、歪戴西瓜帽,以及骂人等流氓相尽行剔除了。所以,尽可能对素材加以提炼,从生活的海洋中去酌取那些具有深刻社会意义的材料,以概括出人物性格及事物的本质特征。只有酌取,才能使作品简洁精炼。
二、展开联想的翅膀,才能丰富作品的内容
所谓联想,就是由此及彼的想象。从花薷初绽会想到春天,见到瑞雪会想到丰年……。联想,常常和激荡的感情联系在一起,可以说情感是联想的孕育,是联想的源泉。
例如,散文作者对生活中某些事物有了深切的感受之后,于是情思激越,联想丰富,从而借艺术的联想来扩展作品的境界。没有激情很难成文,至少不能算是优秀的散文,亦很难引起读者的共鸣,缺乏感染力而索然无味。有经验的作者总是借助联想来展现一幅幅生动的图画,突破某种题材的局限,抒发丰富的情感,创造出诗的意境,从而深化作品的主题,激起读者心海的涟漪。
散文的抒情线索,往往凭借丰富、深沉的联想来拧搓、串连,并以抒发、深化主题为主旨。例如魏巍的《路标》中就充分运用了联想这一技巧,第二部分开头提出确立正确人生观问题:“在沉思默想的时候,我仿佛听到一种深沉有力的呼喊:人们啊,在你自己的一生里,你究竟打算做什么样的人,走什么样的路呢?”接着引出战争年代行军时的联想:“在已往的战争年月中,人们穿行在崎岖的山径和茫茫的荒野,每当风声怒号。夜色深沉时,多怕迷失了道路,而又多么容易迷失方向和道路啊!”层层递进而联想到路标的作用,揭示出雷锋就是年轻人生活中的一支路标,于是把文章的思想引入了更高更深的境界。即:“究竟要做什么样的人,走什么样的路。”文章围绕着人生的道路问题层层展开联想的翅膀,说明雷锋这支路标可以把人们引向“共产主义的思想高地”。运用联想来拧成抒情立意的线索,且沿此线索不断进展,从而开拓了意境,深化了主题。
联想在文学创作中极其重要,作者在进行艺术构思中必须驰骋于高度活跃的艺术联想之中。正如巴尔扎克所说的:“他的心灵始终飞翔在高空。他的双脚在大地上行进,他的脑袋却在腾云驾雾。”可见艺术联想的范围无限广阔,过去、现在、未来、天上、人间……均可以凭借联想之翼任意翱翔,且不受时空的限制和地域的限制。从某种意义上讲,联想是思维活动的表现,亦是客观事物的延伸和发展,而且在展开联想时,总是先寻求适当的形象,如朝阳、松柏、大海、海燕、白杨、杜鹃、茶花、灯塔、路标等等。有了适当的形象,就可以凭借其特点或借助于类比,或取其寓意,以形写神,引申生发,进行合理的想象。
总而言之,联想可以不拘一格,而且多种联想可以往复交错,即“笼天地于形内,挫万物于笔端”,上下数千年,纵横几万里,从宇宙苍穹之大,到昆虫沙末之微,皆为联想之翼所至之处。联想,就是这样由近及远,由此及彼,由点及面,由小及大,以丰富多样的艺术想象,把读者引入作品中的思想境界。
三、借宾衬主,才能丰富主题
通常在写作中运用对比和衬托手法,两者虽有不同概念,但经常联系在一起。前者往往双方并重,而后者则是借宾衬主。所谓借宾衬主,就是以次要的事物作为陪衬,烘托出主要事物。宋代画家郭熙说:“山欲高,尽出之则不高;烟霞锁其腰则高矣。水欲远,尽出之则不远;掩映断其脉则远矣。”(《林泉高致集》)“烟霞锁高山,断脉映远水”就是一种借宾衬主的衬托方法,运用也十分广泛,既可描写人物,又可描写事物。
然而,任何事物总是互相联系,而又存在矛盾,相互依存。在写作中常有正衬与反衬两种形式,如《三国演义》中写鲁肃的老实,以衬托孔明之乖巧,为反衬;写周瑜乖巧,以衬孔明之更加乖巧,便是正衬。写国色天香的美女,若以丑女形之美,不若以美女形之而觉其更美。也就是说用丑女去对照衬托美女,其作用不大,“参照物”太平常,衬托的效果不佳。我们知道能与丑女相比的大有人在,这个美女恐怕要打折扣了!实际上这是一种比较衬托,亦即辨证规律在艺术创造中的反映,其关键是如何运用衬托技巧,并合理运用正衬、反衬的表现方法。
在实际运用中,无论是正衬、还是反衬,都离不开人物性格之间的相互关系及其一定的矛盾冲突,通过关系与冲突来揭示人物的性格特征。“国色天香”不用“丑女”而以“美女”形之,便是通过强烈的陪衬以使“主人公”的面貌和性格鲜明突出,从而达到完美的艺术效果。由此说明在选择陪衬上亦须审慎,要与主要人物对立或映衬一方要吻合且强劲有力。
与此同时,借宾衬主又是一种间接描写的艺术手法,它反映了事物的相互作用和主次因果关系。也就是说,要从三维空间来进行衬托,即从事物的“反面”、“对面”、“旁面”来曲照出事物的主体,主随宾衬而显现,如同“睹影知竿”的描述。例如古诗《陌上桑》写少女罗敷的姿色,除从“本面”着墨外,还借“旁面”曲照:“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著鞘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怒怨,但从观罗敷。使君从南来,五马立踟蹰。”诗从行者、少年、耕者、锄者和使君等人见到罗敷的种种行动表现,烘托出这位少女楚楚动人的美貌。而不是从正面入手来平板直叙,巧妙地运用借宾衬主的手法,使主体更为突出显现。
总之,写作技巧很多,除上述以外,还有“同中求异”、“欲擒故纵”、“化静为动”、“抑扬结合”等等。这些技巧,既是前人的经验总结,又是客观事物的必然反映。然而,客观事物又千姿百态,变化无穷,所以写作技巧也应随之变化多样,还必要作大胆地创新,才能不断丰富技巧而做到得心应手。但是,任何技巧的获得,都离不开正确的思想和观点,以及丰富的生活积累与生活提炼。离开了这些,便会成为无本之木,无源之水。而且不要为技巧而技巧,否则会作茧自缚,甚至走向形式主义的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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