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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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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国个性到世界共鸣
作为乐团2月奔赴北美的预演，北京交响乐团在北京中山公园音乐堂1月13日和20日这两场音乐会无疑有着特殊的意义——在走出国门前先接受国内听众的检阅。
比起1月20日的马勒《大地之歌》的神秘莫测和勃拉姆斯《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的安详厚重，1月13日的曲目可谓雅俗共赏、老少皆宜。
汤沐海的指挥可谓高屋建瓴，尤其擅长用微小的动作调动乐手、掌控乐团，举重若轻。第一首陈其钢的《走西口》曾于今年七月在陈琳的指挥下由国家大剧院交响乐团上演。时隔半年再听，音乐效果和心境感触皆有变化。“走西口”本是山西民间女子送别出外谋生的爱人的情歌，身为“新潮音乐家”代表之一的陈其钢赋予其比爱情更丰富的含义。相较陈琳女指挥家的纤柔细腻，汤沐海麾下的弦乐团开头拨弦干净利落，一提声部紧凑的走弓瞬间使每一个听众都绷紧了自己脑中的那根弦，直到充分铺垫后，熟悉的“走西口”民歌曲调奏响，这根弦才得以舒展。声部的交错有中国戏曲中“紧打慢唱”之感，半音化的和声极具现代化冲击。
第二首作品是黄若双簧管协奏曲《风吹》，笔者有幸见证这部作品的首演：这位生于黄土地的作曲家在作品中运用了很多家乡信天游的素材，还有大鼓和排鼓等中外打击乐结合，充满泥土的质朴芬芳。结尾处全体演奏家吹气模仿风的音效，切中主题，果然是典型的现代作品，但所有创新都并不突兀，符合标题的意象。这首很有意思的新作品也给了国内作曲家，尤其是学院派师生以启示：作曲技法的创新，关键在于“适度”：“适”，即“适宜”，也就是不要为了创新而创新，技术永远都要为音乐服务；“合乎法度”，就是永远不要忽略可听性，音乐的法度就是听众的感受。
《图画展览会》原本是穆索尔斯基所作的一组钢琴套曲，后由配器大师拉威尔加工成管弦乐曲。和大部分国内乐团相同，北京交响乐团此前也以演奏浪漫主义时期乐曲为主，因此弦乐的演奏基础较好，但拉威尔所属的印象主义时期的配器，管乐取代弦乐成为乐团主导，此曲管乐的繁重任务让人不得不捏一把汗。开头小号奏出家喻户晓的漫步主题先声夺人，虽然小号首席气息略拖沓，但马上弦乐便撑起了恢宏的效果。第一首《侏儒》弦乐和打击乐配合干净利落；第二首《古堡》黑管奏出游吟诗人吟唱的神秘主题；第三首《图伊勒里宫花园》，乐团在指挥汤沐海细微手势的带领下营造出儿童争吵的活泼与家庭女教师轻声细语的柔美不相同的氛围。此后乐团臻入佳境、掷地有声，直到庄严华丽的《基辅大门》，状态正佳的管乐终于毫无保留地将全场音乐会推向高潮。
想必也是为了照顾沉浸在俄罗斯民族乐派曼妙曲调的听众们的心情，乐团随后加演了“俄罗斯音乐之父”格林卡的代表作《鲁斯兰与柳德米拉序曲》，音乐会以中国风格开始，结束于近邻俄罗斯的作品，使人们对民族性音乐又有了新的考量。这样一套既能代表中国本民族特色和性格，又能使全世界人民都有所共鸣的出国巡演曲目的选择，体现了北京交响乐团和指挥的匠心独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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