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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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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音的真相
走音（跑调），对于歌手和歌唱家而言，是比较忌讳的技术性失误。有人将此比喻为“车祸”，很是形象，但失之文雅。前一阵子王菲的“幻乐一场”演唱会，有乐迷抱怨天后在演唱中走音，引起多方议论。按说王天后一贯以唱功好和高冷的范儿深入人心，应该不存在这种“低级”的失误。有论者认为天后一个晚上要唱几十首歌，难免存在瑕疵，能真唱就已经是诚意满满。诚意和态度，显然不是歌唱的重点，尤其是专业歌手的商业性演唱，很难让人们忽略你的基本音乐质量。这一轮热议放大了王菲在演唱会上的走音现象，演唱会的商业炒作和疯狂的票价吊高了大众的胃口，自然就引得更多关注和对演出质量的期待，甚至不排除有人故意放大和抓住不放，即使不太厚道也在情理之中。
其实，王菲被诟病的走音现象不是第一次，天后如此，其他靠脸蛋混事的歌手走音更是家常便饭。这里不谈个案，只谈歌唱的走音现象及其原因。有道是，舞台表演本来就是遗憾的艺术，除了假唱场面，艺术家的表演都会遇到表现不佳的情形，包括走音。引起走音的原因很多，有歌手身体状况、演出环境等客观因素，也有歌手的音准意识、技术素养等主观因素。出于对歌手的爱护，通常人们比较喜欢在客观因素上寻找原因。表面上是想为歌手的失误开脱，其实也是无意中将歌手的走音问题简单化。当然，歌手的身体状态不好（如感冒、发烧、疲劳等），肯定会影响发声，只有一些非常有经验的歌手能技术性地避免走音。演出环境的问题更复杂，声光电设备和场内的观众表现等无不对演唱者造成直接的影响，尤其是对扩音系统依赖的歌手更是如此，稳定性较差。笔者在这里想着重指出的是另一种影响演唱走音的因素，即是音乐作品本身的原因，这也是歌手、乐迷们容易忽略的。
歌曲的音乐品质乃是歌唱者是否走音的关键所在，好的旋律一般容易被感知、记忆，也容易唱准。何谓好的旋律？很难给出具体的答案，但是优秀的旋律一定是调性明确的，音乐信息容易被接受的声音组合，即旋律的声音形式符合美的规律，令人产生美感认同，产生美的表达模式和愿望。相反，音乐旋律不佳的歌曲，无法传达出符合人们审美意愿和理想的情感模式。音乐信息的模糊使得歌手的音乐表达产生犹疑和不稳定感，找音准本身就成为一种歌唱的负担，势必影响乐感，难以建立一种美的、精准的表达模式。那么，在审美上就很难获得人们的音乐满足感。
现实中，一个音乐素养坚实、艺术经验丰富的歌唱家，让他跑调是不容易的，因为音乐的旋律在他的脑海中，音准是第一要务，而且在长期的艺术实践中已经成为一种相对“固化”的模式，一旦走音，他的音乐便不能顺畅表达，他自己就很难受。除非他对作品的熟悉程度差，还没有掌握好作品的韵味，又或者他根本就不太喜欢这个作品，否则很难想象他会走音。相反的情形是，对音准迟钝的歌者，走音跑调而没有自我意识，那就说明其音乐素质的不足了。因此，也可以说，歌手对作品良莠的辨别能力，驽驾音乐的能力是节奏、音准和乐感的基本保证。新作品的推行中，是否能建立起音准的模式（美的形式）乃作品能否成功的关键，就是这个道理。歌唱中的走音，是客观的技术性指标，甭管是什么原因造成，对于歌唱家而言，都是客观的错误，是难以“原谅”的，包括自己对自己的态度。如果还拿“低语轻吟”、“不食人间烟火”、甚至是故意晦涩的风格表现来搪塞，那就显得滑稽可笑了。对于歌唱而言，没有了音准，音乐性就被破坏掉了，也就没有了音乐审美的基础。
按说，作为一场商业性的偶像歌唱秀，展现的是综合式的舞台表演，制造一种具有视听冲击力的氛围，歌唱只是其中一个基本要素（这种氛围对于聆听是不利的，最好的聆听是在音乐厅），所以更多的粉丝也许不太会理会歌唱的细节，只在乎现场的气氛和参与感。笔者年轻的时候，也有去体育馆看演唱会的经验，台上台下的唱和，空旷的体育馆内，根本上听不到歌手的声音，与其说是在听歌，不如说是在做游戏，很难说有谁在介意音准这件事。此番乐迷朋友提出对天后走音的不满，说明他们很在乎音乐性，对偶像在歌艺上的严格要求，也说明在文化消费中人们的价值认知已经从场面沉湎的体验和高消费的虚荣感，到对艺术的专注和音乐的体验，素质水平在提高。所以说，歌迷的吐槽和批评，是正常的，甚至可以说是进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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