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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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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郑小瑛与交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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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题目下的故事也是多多,就我所知,最值得说的当是“爱乐女”与《土楼回响》。" B* ^ o! c; M) x/ W2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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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至1996年,一个全部由女性音乐家组成的乐队在京城出现,其名曰“中央乐团爱乐女室内乐团”。7年间这个乐团一直没有独立法人资格,只能挂靠在中央乐团名下。这个乐团的领军人物(艺术总监)就是郑小瑛。当时身为中国音协副主席的作曲家瞿希贤为这个初生的“女婴”所写的祝辞中说:“她们是严肃音乐低谷中的鲜花,她们奏出的音乐暖流,使听众屏气凝神在忘我之中,神往之后,为表示感激而真诚地鼓掌。”在不长的团史上,“爱乐女”创造了几个辉煌点,一是荟萃了一批女性音乐家中的精英;二是曾出访德国、荷兰、法国,执行对外文化交流任务;三是以演出鼓励和推动了中国作品的创作;四是两度组成女子交响乐团,大展女性风采。7年间她们演出了240余场,遍及国内十多个城市、60余所大中学校。李德伦、黄飞立等指挥界元老都曾应邀与“爱乐女”合作,指挥得最多的还是郑小瑛。在指挥演奏每个作品之前,她都要不厌其烦地亲自讲解,由此形成了一个“郑小瑛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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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8月24日演出时,郑小瑛向观众宣布:这是“爱乐女”终止活动前的最后一场演出。音乐会后她对我说:“爱乐女”俏也不争春,但确曾为高雅艺术的发展做出过雪中送炭的贡献,现在山花已烂漫,“爱乐女”该在丛中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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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O* a4 f3 b7 G8 ]) P 未料,两个月后,“爱乐女”奇迹般地再度复出,据说还取得了法人资格,一台以“爱乐女某某之音”为名的音乐会在北京音乐厅奏响,“某某”是一家商厦的名称,它资助“爱乐女”的实物是一辆大客车,商厦的名字也喷到了车上。日常这辆车闲置,就停在音乐厅院内,倒是给那家商厦做了点宣传。乐团与商家的关系怎么处?其实在此时就已是郑小瑛面对的问题了。这个合作是短暂的,不久,郑小瑛就去了厦门。 X1 W& r. N" m4 i% U7 G
1 e5 g0 Y! d, d+ j8 e: ~4 w 2000年,郑小瑛寻根谒祖,第一次来到她父辈的祖居地——福建永定。为祖坟扫墓后,她参观了永定的土楼,一下就被土楼独有的建筑风格和历史震撼了。那密布在闽西山区的客家土楼,以极强的生存意识和自我保护意识,体现出厚实的中原文化传统和中国人的无穷智慧,那些客家人的祖先并不只是“逃荒者”,更多的也许是坚持自己信念的“逃亡者”。陪同者告诉郑小瑛,以永定为代表的土楼正在向联合国申报“世界文化遗产保护名录”,还告诉她,当年11月在龙岩将举行一个世界客家人的代表大会,这是6000万遍布世界各地的事业有成的客家人的代表们,第一次在祖地聚会!那是2月里的一天,郑小瑛当时心生异想:为什么不在那个大会上演出一部“土楼交响曲”呢?用现代的交响乐来表现古老的土楼文化,这不是更能让世界知道它的价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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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P& s, I5 ` `6 a. g5 y/ { 这事真的做成了!9个月后,作曲家刘湲创作的5个乐章的交响曲《土楼回响》在龙岩首演,随即在厦门公演。次年,荣获中国音乐“金钟奖”交响乐类的首奖。此后,由郑小瑛指挥厦门爱乐乐团,把这部作品演到了日本、法国、德国、意大利、奥地利、加拿大、美国、马来西亚、新加坡、俄罗斯、澳大利亚(福建省交响乐团演奏)等十几个国家,创下了我国交响乐套曲演出场次之最,也圆了郑小瑛的“土楼环球梦”。每到一地都有当地人和老外们用客家话热烈地参与最后一个乐章“客家之歌”的民众合唱。当那些互不相识的人们,和着乐队强烈的鼓声和全场观众热烈有节奏的鼓掌,用客家方言同声高唱:“你有心来僾有情,不怕山高水又深啰,山高自有人开路,水深还有造桥人喏!”在场者都会感受到那“世人皆兄弟”的心灵震撼。3 f; Y5 V9 y* h0 T6 }" W$ r! z
4 @ C- K/ w3 n1 r/ g' m. _; y" V0 c) N 《土楼回响》的最近一次演出(第67场)是今年6月23日在云南。当地作曲家晓耕观后,在朋友圈留言:“今晚《土楼回响》在昆明剧院演出。88岁的郑先生在连续的讲课、排练、演出中,声带充血,声音沙哑,然而却坚持到最后一个强音落下。现场观众热泪盈眶,我们感受到了中华民族生生不息、顽强拼搏的精神特质。向你们致敬!”4 o- M% ]3 V7 T$ ?6 g4 e3 [# l
7 p4 G- @" J3 r7 s& l 5.郑小瑛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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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小瑛传》一书中提到,在一次“20分钟歌剧音乐讲座”结束后,一个小伙子拦住郑小瑛说:我是北师院中文系的,您可以到我们学校去讲讲吗?就这样,郑小瑛又开始把音乐讲座送到了学校。这个第一个来邀请她的学生,就是后来在音乐评论方面做出了成绩的记者蒋力。0 H% F9 }1 c: y1 \
, P" m& u' Y; C7 E 那是1981年,我上大四期间,慕名追星追戏,追到天桥剧场看歌剧《茶花女》,听演出前的“20分钟讲座”,一没忍住,就冲到了郑老师跟前,冒昧地提出了这个请求。然后两次到她家,陪她乘公交车来师院,给我们讲了《茶花女》和《卡门》。1982年初第一次看《卡门》,也是郑老师给我的票。做记者期间,我经常到歌剧院采访,顺便看郑老师排练。她和楼乾贵先生创办的首都歌剧学校,我也去采访过数次。她的学生在国际上取得新的成绩,她几乎都是第一时间通报给我。在北京音乐厅工作时,钱程总经理从大学生中招来一批义务“领位员”,我请郑老师专门来给他们讲了一次欣赏课,也像讲故事般地讲了我与郑老师最初的结识。那期间我也成为“爱乐女”的铁杆观众和支持者。后来我到歌剧院工作时,参与策划“2008中国歌剧论坛”和“中国咏叹音乐会”,特意邀请郑老师来指挥了半场。论坛的最后一晚,我与郑老师聊到剧院的现状,还希望她以剧院前辈和老师的双重身份继续督教自己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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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歌剧节期间,我和王燕带了上海音乐学院指挥系的十几个学生去福州观摩。他们都是歌剧音乐指导专业的学生,我们一起专程去厦门拜访郑老师,她欣然对学生们予以指点。为帮助黄安伦,给他的《岳飞》找出路时,有一天我们在黄家策划,从下午到晚上,纸上谈兵谈得规模初具,忍不住就给郑老师拨了个电话。这边几个人因为高兴,都喝了点酒,言语难免有些放肆,那边的郑老师却相当冷静。她说这么多年了,这事没那么容易,等你们清醒些再给我打电话吧。某日她坐在福建到北京的火车上给我打电话,说《紫藤花》要在大剧院演出,票卖得不太好,你帮我想想办法吧。我说我尽量,至少我自己的票自己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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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 Q) c- L) ^- e( z 如果说可以将歌剧比作一条大船,那么,郑小瑛老师就是这船上的一个舵手,有幸如我者,被她们那辈艺术家感召,也成了船上的一个水手,且至今不肯弃船而去。我愿这条船能驶入更多人的心海,让人们都能看到那个老舵手的身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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